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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三章合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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睦野將甘靈草送到董家,不過幾日, 村中就傳起李家要與董家結親的消息。當日李紅茹親口說除非董家公子病愈家裏才同意這門婚事, 如今再聽村中的傳聞, 想必是那位董郎身子已經好轉,甘靈草起到了藥效。

曲溪青專程做了一門好事促成一樁姻緣,睦野夜裏回去將這消息告訴他時, 他也只是輕輕點頭,面上並無明顯的喜悅, “他們成親了就好。”

李紅茹成親了就不用再來找睦野了。

睦野將手中的錦盒遞給曲溪青,道:“這是甘靈草所得的一半銀兩,還有一半他們成親後送來。”

曲溪青掀開錦盒一看,謔, 白花花的大銀子, 他沒接, “你要給我?”

睦野看著他,“甘靈草本就是你辛苦采集所得, 這份錢你應該拿著。”

曲溪青推回錦盒, “我不收。”

睦野蹙眉, “為何?”

曲溪青看也不看那銀子一眼,“我不會管錢,你拿著,而且我的衣裳都是你替我添置的, 錢該給你處置。”

睦野搖頭, “給你買東西我是甘願做的。”

曲溪青抿緊嘴, 將錦盒直往睦野身上推走,“這錢給你也是我甘願的。”

曲溪青固執起來睦野從來就拿他沒辦法,兩人爭執不下,睦野只得將銀兩存放好,“錢我替你暫作保管,倘若你需要用,就跟我說。”

曲溪青見他收下錢,這才露出笑容。

他又問:“甘靈草很值錢麽?”

睦野簡道:“能救人命。”

“那的確值錢,畢竟世上任何東西都換不回一條命呢。”曲溪青面露喜色,“木頭,不如我往蛇谷多去幾趟,那兒的甘靈草遍布山谷,我多采些回來給你,這樣你就不用辛苦的到深山中采集藥草,也不用進城看別人的臉色了。”

睦野想起曲溪青那日從蛇谷回來後慘白的面色,他身子虛了幾天,這幾日留在家中修養才逐漸恢覆。

他不願曲溪青再受這苦,便打消他的念頭,道:“不可。”

曲溪青不解,“為什麽?”

睦野站定看著他,那些油嘴滑舌甜言蜜語的腔調他說不出口,可事關性命安危,他在曲溪青面前絕不會羞於出口。

“你說進蛇谷要穿過一片布滿毒霧的樟林,那日你回來身子便不適幾日,只去了一次尚且如此,倘若再多去幾次……”

睦野一頓,“我只望你平安。”

一句‘我只望你平安’比任何甜言蜜語還要來得動聽,曲溪青心頭悸動,他低頭陷入沈默,眼眶漸漸湧起熱意。

這木頭,終於舍得將他的關心掛在嘴邊了,他軟硬兼施逼迫了他那麽多次他都不承認。

曲溪青笑出聲,在睦野不解的目光下,從凳子上站起直直撲到他身上。

睦野將人抱了個滿懷,他獨自來往慣了不適應與旁人親密相處,可眼前的人是曲溪青,他根本奈何不了他。

圈在曲溪青腰上的手臂下意識漸漸收攏,鼻間被他身上獨有的馥郁柔香充斥,屋內燭火搖曳,他的心也隨那燭火晃動。

霎時間,內心被一股無名溫暖的柔情充斥。

兩人俱沒出聲,情意正濃時,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響動。

被驚擾的睦野很快回神,他松開雙臂清了清嗓子,開口時嗓子眼有些發幹,道:“外頭似乎有人。”

曲溪青把睦野的手臂拉起來重新搭回腰上,“不要管他,我們抱我們的!”

睦野難得主動抱抱他,還沒抱夠呢,大晚上的,誰會挑這樣的時辰過來,實在太沒眼色了。

睦野無奈,他斟酌如何開口,曲溪青便說:“再抱一會兒,說不定是別家小孩兒過來嚇唬人的。”

門外又傳來哐當一聲,黑貝兇猛地跑到門邊將鼻子抵在門縫下,不時朝門外低吼

睦野道:“我去開門看會兒。”

曲溪青氣得擡頭親了他一口,本來想親在嘴上,可睦野個頭高,他一時沒親準地方,磕在他的下顎。

睦野捂著下顎,燭燈暗淡,掩飾了他變紅的臉龐。他別開視線,氣息不勻,沈道:“我先去開門。”

曲溪青只好悶悶地回軟榻躺下,時不時朝院子外張望,

睦野把黑貝撥走開門,一團雪白的東西撞在他腿邊。

睦野低頭沈默地看著它。

從睦野腿間擡起腦袋的狐貍吱吱叫聲,黑貝朝它撲過來將它死死壓住。

狐貍嚇得毛都炸了,求救的目轉投向睦野。

睦野:“……”他把黑貝用力扯開,將白狐貍抱起來端詳,問:“你是來找溪青的?”

狐貍抱著睦野的手吱吱點頭,彎彎的狐貍眼盈滿感激的淚水。

睦野聽不明白狐貍的話,他把狐貍往屋裏抱,曲溪青見到人影晃動,他側頭欲言,當看到睦野手上的狐貍,目光一怔,忙從塌上起身,“玉狐,你怎麽過來了?”

玉狐從睦野懷中跳下躍進曲溪青懷裏,曲溪青給它順毛揉腦袋,睦野看他們有話要談,便將跟進來的黑貝拉出去,把門關好,“你們先談,我在屋外坐。”他低斥了一聲,“黑貝,不許鬧。”

門一關,屋內徹底安靜了。

曲溪青將玉狐抱回塌上躺下,他支起半邊身子,撈起它的尾巴,問:“玉狐,現在夜深了吧,你竟然不睡覺跑過來,出了什麽事?”

玉狐搖一搖大尾巴,它猶豫地看著曲溪青,說:“小青,我、我決定下山離開這裏,我是來跟你道別的。”

曲溪青驚訝,他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它,又將它半拎起來轉了一圈,確定是玉狐後,驚道:“你要離開?!”

玉狐腦袋點點,“嗯!”

“為何要離開?”

曲溪青完全不明白狐貍想些什麽了,他清楚這只呆狐貍有多麽喜歡睡覺留戀他的山洞,從前他帶它去其他山林游玩,在外頭不過一兩日它就纏著他說要回洞,時時刻刻都恨不得在洞穴裏睡覺的狐貍此刻跟他說它要離開,曲溪青盯著它,“你給我說明白。”

玉狐嘆息,它往常總無憂無慮,這充滿惆悵的輕嘆,叫曲溪青又驚了。

他問:“有人欺負你了?”

玉狐晃晃腦袋,“小青,我也想化出人形了,所以我也要像你一樣去尋找我需要的東西。”

“化人形?”曲溪青捉著它的尾巴揉弄,“在寶泉村裏尋不到嗎?”

玉狐搖頭,神色苦惱,“沒有。”

曲溪青問:“怎麽突然想要化形了?”

玉狐說:“我、我不是咬過一個人麽,前幾日我出去覓食,後來有兩只鬣狗要跟我搶食,我打不過它們,差點被咬傷的時候,那個人突然出現用弓箭射傷了鬣狗,他救了我。”

玉狐眼巴巴地看著曲溪青,“小青,我想去找他,可是人聽不懂我的話,所以我只能化出人形了。”

曲溪青道:“你找他又能怎麽樣,你要做什麽?難不成為報答救命之恩你要以身相許?”

玉狐甩動大尾巴,“哎、哎呀,小青你怎麽胡說,我是公狐貍,怎麽能給男人以身相許,我、我要向他道謝,也、也要給上次咬了他的事賠不是。”

曲溪青嗤笑,抓住狐貍的尾巴一捏,“怎麽就不能了,你看我不就和睦野在一塊。”

玉狐被他說得臉紅紅,好在狐毛覆住,沒讓人察覺。

曲溪青說:“真的決定要走了?”

玉狐用力點腦袋,“是,我跟他的道謝了就回來,小青,你,你會等我回來嗎?”

呆狐貍難得有了它想做的事,他自然不能攔著。

曲溪青不停揉它,“你將自己保護好我就心滿意足了,這麽呆,多長些心眼,不要被人騙了去,都說狐貍狡猾,你呀……”平日裏他可懶得說這麽多,可狐貍要走了,他心中難免不適,便忍不住嘮叨起來。

玉狐被他說得羞愧難當,“我會盡力不讓人騙的!”

曲溪青握住它的爪子,緊緊看著它,“是一定不能被人騙,不然你這身狐毛可要被剝了,遇到有人要抓你,記得找地方藏起來,誰敢碰你你就咬誰,往脖子咬,明白嗎。”

狐貍連連點頭,夜深後,玉狐從曲溪青懷中跳下,它真的要離開了。

曲溪青撈起玉狐抱著它往外送,直到狐貍消失在夜色下,他仍站在原地不動,對著黑漆漆的方向游神。

睦野跟出來找他,曲溪青忽然嘆息,“木頭,家裏可有酒。”

睦野:“有,只是……”

曲溪青打斷他的話,“我要喝,給我多帶幾壇。”

他心中難過,睦野陪在他旁邊無話,酒送進屋時曲溪青直接搶過掀開,仰頭飲下幾口。

溢出的酒水順著纖細的喉頸滑進衣內,薄薄的衣裳打濕沾在胸前,隱約露出細白的皮肉。

睦野出聲道:“喝慢些,別嗆到。”

曲溪青接著又飲進幾口酒水,他靠在榻中,眼睛瞇起,也不知想到何事,他突然笑出一聲,身子往前傾去,紅唇在睦野唇上一點。

睦野猛的睜大眼,曲溪青回味的舔唇,道:“木頭,玉狐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了。”

睦野卻心頭突突直跳,手指輕碰上唇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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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香彌漫著整間屋子,曲溪青卻陷入沈思。他往睦野身上一靠,口齒含糊道:“你知道麽,那只呆狐貍,曾經救過我一命。”

青蛇在寶泉村留下一段時日後,意識逐漸形成。它每日都沈浸在尋覓化人形所需的氣息下,直到有一次它誤入鷹谷,堪堪從鷹的利爪下逃出,可也去了它半條命。

鷹谷內的雄鷹終日盤旋,蛇十分懼怕鷹,若不是那日同樣迷了路誤入鷹谷的狐貍看到它順手把它帶走,只怕他早就命喪在鷹谷內,成了雄鷹的腹中食。

“你說狐貍笨不笨,居然救了一條蛇。”

睦野回道:“它很好。”

曲溪青哼笑,“於是我們就成了朋友,那只狐貍一點也不像狐貍,都說狐貍狡猾,它卻能蠢得把你氣笑,它心性單純,被林中其他動物戲耍過好幾次,我氣不過找機會教訓那些家夥,狐貍看它們可憐,又眼巴巴地跟我求情叫我放過它們。”

他飲下一口酒,又道:“我被它看得心軟,就放了它們,只是沒過兩日狐貍又被它們戲弄,我、我真要讓它笨哭了,它真的是狐貍嗎?!”

睦野:“……”

曲溪青笑出聲,他飲酒過量,直將一肚子的話倒豆子似的全都吐出來,和往常判若兩人,像小孩般又哭又笑的,分明是喝醉了。

睦野欲奪過他手中的酒壇,“別喝了。”

曲溪青不予理會,一壇酒空後,他已經身形搖晃。曲溪青對睦野緩慢一笑,隨後軟軟地癱在睦野身上。

“木頭……”曲溪青呆呆喚他,吐出的氣息灼熱,酒氣挾裹著馥郁的柔香,熏得屋內兩人腦子昏昏漲漲。

睦野身體倏地緊繃,曲溪青伏在他身上緩緩扭動,他控制不住低喘,手掌扣住了曲溪青的後腰,咬牙道:“別、別扭了。”

曲溪青側頭咬他,咬了兩口,將舌尖伸出來往被咬的地方輕輕舔舐,“蛇就愛扭!”說罷又起耍性子扭動。

睦野:“……”他不該和喝醉的人試圖講理。

酒氣上湧,農夫的軀體又異常溫熱,曲溪青用手在他的身體上胡亂撫摸,時而聽到對方隱忍的喘息,更加克制不住內心的焦躁。

往下作亂的手很快觸到灼燙一處,睦野心頭跟著那處猛跳,他捉住曲溪青的手腕,臉色黑紅,“你、你莫要這般。”

曲溪青掙脫被扣緊的手腕子,他換了另一條手臂橫過去碰,睦野頭疼,索性將曲溪青的兩只手腕牢牢擒住,沈厚的嗓音撥高了,“你冷靜下來。”

“冷靜冷靜什麽?我要喝酒!”曲溪青怒視,他掙脫不開,張口就嚷:“你讓我喝酒、喝酒!”

睦野道:“你醉了,別再喝了。”

曲溪青怒道:“我沒醉!我要喝,喝酒!”他吼完,整個人突然安靜下來,怔怔地看著睦野。

燭火晃動,曲溪青的眼眶裏有淡淡的水光流淌。

睦野神色松動,立即將他放開,無措道:“溪、溪青……”

曲溪青低頭喃喃,“玉狐離開了,你會不會也要離開……”

他反覆念著這句話,把另一壇酒打開,頭一仰,酒水嘩啦啦流出,沖進他的口鼻。他被嗆得咳出聲,溢出來的酒水將他胸前的衣裳全部浸濕。

睦野見狀,作勢要奪走他手中的酒壇,制止他再喝下去。

曲溪青不許,他抱緊酒壇子,跟抱寶貝一般,死死瞪著睦野,“你不許搶不許搶!”

他醉在頭上,睦野只能依他,無奈道:“我不搶。”

曲溪青呆滯點頭,他重新飲下一口酒,抹去嘴邊的酒水後,目光含怨,對睦野說道:“你還不讓我摸!”

睦野:“……”

曲溪青的眼睛盯在睦野身下那處,方才他扯過一回,腰帶被扯松了睦野沒來得及系緊,此刻只需要再扯一次,那褲腰帶就被他扯掉了。

睦野忙拉緊腰帶,一張陽剛硬朗的臉黑了又紅紅了又黑,額頭汗珠滾落,抿得緊緊的嘴唇微動,卻一個字也憋不出。

曲溪青呵呵笑出聲,淌著水光的眼睛一直黏在睦野身下,他緩緩擡頭,淚水懸在眼眶裏,搖搖欲墜。

他指責睦野,委屈巴巴道:“你不讓我喝、不讓我摸……”

睦野:“……”

曲溪青將酒水當作茶水不停的灌進肚子,一壇很快見底,他又要去開另一壇。曲溪青這不要命的喝法讓睦野額頭上的青筋猛抽,他按住曲溪青的手,“你不能再喝了!”

曲溪青鬧他,“我偏要喝!”

睦野搖頭,“不許。”

“那我要摸這個!”曲溪青眼睛從酒壇轉開,他死死盯著睦野身下,“不讓我喝酒,那我就要摸它。”

睦野:“……”

見睦野不回話,曲溪青鼻子一抽,懸在眼眶的淚徹底落下來,滴在睦野的手臂上。

淚如同帶著火,燙到了睦野的心底。

睦野怔了,松開嵌住曲溪青的手,內心久久掙紮過後,木著臉道:“你摸吧。”

曲溪青把淚一抹,頓時笑吟吟地將爪子往下一伸,褲腰帶很快解開,徹底暴露在兩人眼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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農夫胯下黑叢烏亮茂密,粗大的陽物從黑叢裏高高翹起,近乎貼在小腹上。

陽物圓碩的頂端已經冒出了些水,睦野極少自瀆,因而粗壯如柱的陽物色澤較淺,猙獰卻不可怖。

曲溪青伸手握住,陽物很燙,他伸手往碩大的頂端輕輕一抹,那小孔微微翕合,抹了一手的濕滑黏膩。

“好滑。”

睦野粗喘:“……”

曲溪青趴下,從嘴裏呼出的酒氣打在一柱擎天的陽物上,睦野沈哼,很快被這個場面刺激到端孔又流出了不少的黏液。

他看著自己的陽物被曲溪青玩弄,那雙細嫩的手上下左右來回的搓弄著青筋怒漲的柱身,時不時呢喃幾句好大,為何那麽燙 ,又變大了。

腹中陣陣熱流急湧,睦野溢出一聲低吼,他低下頭,看著陽物在曲溪青手中猛的一彈,泊泊吐出的黏液更多了,整根陽物粗長水亮,那流出來的黏液沾染在黑叢上,甚至有的黏在曲溪青的臉龐。

曲溪青困惑不已,面頰幾乎貼在那肉根上,揺了一揺,“它怎麽還在變大。”

睦野目欲滴血:“……”

曲溪青醉眼熏熏的笑了一笑,鳳眸睨了睦野一眼,舌尖沿著唇角一舔,手指撫弄粗長的柱身,紅唇微啟,埋下頭往陽物碩大的頂端輕輕啜了一口,輕響嘖的一聲。

睦野呼吸緊窒,手掌猛的用力的扣緊曲溪青的肩膀。

曲溪青壞笑,“自己沒碰過吧,喜不喜歡我這樣摸它~”說話間紅唇上沾了幾滴黏膩黏膩的濁液,那濁液隨著張合的唇,仿佛會被卷入舌中咽下。

兩人衣衫淩亂的翻開,曲溪青爬起身伏在睦野耳邊,眼神迷離,嗓音暗啞,“木頭~”

睦野滿頭是汗,沈沈喘著粗氣。他又笑起來,拖長嗓音喚:“阿野哥~”

睦野眼睛發紅地看他。

“你想不想……”

睦野喉結一滾,眼中布滿血絲,重重咽下口水。

曲溪青往那耳朵一舔,鼻息灑在對方頸上。隨著睦野溢出的一聲低哼,他說:“阿野哥,你想不想肏肏我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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糯香的酒氣混著馥郁的柔香沖昏了睦野的大腦,他的耳朵,眼睛,臉頰,脖頸全都染上赤紅之色。

曲溪青總是這樣挑弄他,睦野雙臂狠狠將曲溪青的肩膀嵌住,他粗喘著瞪人,身子繃緊躬起。

對視間,曲溪青突然眼色迷茫一笑,在睦野錯愕的視線下,一頭栽進他懷中,臉朝下,正對著被玩弄過的物。

曲溪青徹底醉暈過去了。

睦野:“……”

他覺得他要瘋了。

漫長的一夜,曲溪青沈浸在酣甜的睡夢中,睦野則木著臉睜眼,熬了一整宿。

翌日,宿醉後的曲溪青從塌上爬起,他捂著發疼的腦袋,眼睛一轉,對面的木床上並未看到睦野的身影。

他睡過頭了?

曲溪青下了床,腿腳軟飄飄的,他撞到門上,發出的動靜引來黑貝扒在門外嚎叫。

睦野端著一盆水,面龐緊繃雙目赤紅地出現在他面前。

睦野把木盆放在矮桌上,擡腿出去時曲溪青喊住了他。

“木頭——”

睦野背對著他,嗓子十分幹啞,“怎麽了。”

曲溪青晃著腦袋走到睦野面前,他盯著睦野赤紅的眼,疑惑道:“我才要問你怎麽了,眼睛為何那麽紅?”

睦野沈默,曲溪青著急問他,“你生病了?看過大夫了嗎?”

睦野眼珠一轉,他看著曲溪青,很快移開視線,落在屋外的井口,硬邦邦道:“並無大礙,上火所致。”

曲溪青暗暗嘀咕,“這火可真猛。”

睦野:“……”他用餘光打量曲溪青,見他好似忘記昨夜的荒唐之事,心頭一時覆雜得緊,不知是何滋味。

就好像被人嫖過後,那人拍拍屁股不認賬。

睦野黑著臉悶頭出屋,留下困惑不解的曲溪青。

一柱香過後,屋內傳出一聲驚呼。在竈屋裏撥弄火候的睦野手一抖,曲溪青衣衫不整的從屋內跑了過來。

曲溪青候再門外,他將睦野從頭到腳看了一遍,最後落在身下,隔著衣物,仿佛將裏頭赤裸裸的徹底看個精光。

睦野嗓子發幹,“你——”

曲溪青凝重道,“木頭,我記起昨夜發生的事了。”

他走到睦野身前,“我昨夜喝醉輕薄了你,可你似乎並未抗拒。”

睦野:“……”

曲溪青走近,他直視睦野黑黝的眼睛,“你若不喜歡我,大可以推開我,可是,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,還同我做那些事。”

他認真問:“你對我是什麽感覺?木頭,你喜歡我嗎?”

“曾經我跟你說過我願意當你的夫郎,這話絕非虛情假意,木頭,我想當你的夫郎。”

曲溪青微微一笑,在睦野怔松時,往前傾去,一個輕柔的吻落在睦野唇角。

“從前我想要勾引你吸你的精氣是真,如今我喜歡你也是真,我不要什麽精陽之氣了,我要你。”

曲溪青捧起睦野的臉,“睦野,玉狐走了,我只剩下你,你願不願意跟在我一起?”

睦野直直看著曲溪青,伸出手掌覆住他的手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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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日曲溪青依然沒等到他要的回答,這是他第二次當著睦野的面,睦野不吭聲,可他從睦野的眼中看到他對自己的情意與掙紮。

他不明白睦野心中有什麽顧慮,可按照睦野一根筋的性子,倘若他不主動開口,自己就是撬開他的嘴也翹不出更多的話來。

曲溪青心中忐忑,如今他已經將話全部挑明,睦野知他心中情意,好在嘴上沒說,內心卻接受他給了他更多的回應。

如此一來,便也只能耐下性子再等等。

他讓睦野對他動了心,也不在乎再多等些時日讓他親口承認。

這日清晨兩人早早出門,春耕過後睦野每日都會前往山中采藥,一些稀貴的藥草在朝露未落時采集最好,因此睦野近日天未亮就出門,過了晌午才回到家中。

前兩日曲溪青醒來不見他的身影,明白睦野是為他著想不驚擾他休息,心底甜蜜的同時也有幾分不痛快,今日他為了跟睦野一同出門,後半夜醒來就一直睜眼沒睡下。

上山時天幕還是暗的,山中幽靜,睦野走在前頭,此時是山中霧氣是最濃重的時候,他一手拿著火折子,時不時轉身叮囑曲溪青留意腳下。

兩人手掌相牽,曲溪青困倦地打了個呵欠,染著淚意的眼睛垂下,他捏了捏睦野溫暖幹燥的掌心,嘴角溢出一抹愉悅的笑容。

抵達山頂後涼爽了許多,風將樹叢吹得嘩啦啦作響,天地相連之處還未見日頭,暗紅的雲霞隱約從天幕的邊沿顯露,距離朝陽升起還有些時辰。

睦野將一處石頭掃幹凈,石頭上淌著露水,擦掉後冰冰涼涼的,曲溪青坐在石頭上,很快被涼醒了神。

借著暗淡的光,睦野開始一邊采集藥草一邊用細長的竹簍將朝露搜集起來。做這些事情需沈下極大的耐心,朝露更是要一滴一滴采集,大半個時辰過去,睦野反覆維持幾個相同的姿勢,臉上並無不耐之色。

曲溪青跳下石頭,他跑到睦野身邊,問:“還有竹簍嗎,我幫你采集朝露。”

睦野從竹筐裏取出竹簍遞給他,“若是累了就休息。”

曲溪青無言相對,片刻後才道:“凡是我要幹活你就跟我說這話。”

睦野看著他:“若不喜歡,那我便不說了。”

曲溪青低哼:“那你為什麽不說你喜歡我,我喜歡聽這句。”

這下睦野又不吭聲了,他欲言又止,“那些事,你、你明白就好。”

曲溪青明白,因為睦野的眼神無法欺騙他,也就是太明白,才不敢接著逼問,只得默默感受他的心意。

兩人在山頂停留了約莫一個時辰,睦野收起竹簍與竹筐,曲溪後半夜沒睡,此時天光大亮,臉上淡淡的疲意逃不過睦野的眼睛,他道:“我們回去。”

曲溪青擡頭望天,“還沒到時辰呢,這麽早回去?”

往常睦野晌午過後才到家,此時說要回去,只怕是他跟在身邊的緣故。

他有些不高興,“回去那麽早做甚麽。”

睦野道:“你累了,需要休息。”

跟來時一樣,睦野牽上曲溪青的手,神色沈靜,“走吧。”

沿著下山的路離去,天氣逐漸悶熱,他們走得身子都冒了汗。途經一處山泉時,睦野回頭看著曲溪青,道:“稍作休息喝些水?”

兩人出來已經有些時辰,精神在山上采集藥草與搜集露水時消耗不少,睦野苦頭吃多習慣做這些事,曲溪青卻是第一次跟著他,擔心他身體吃不消,睦野時時都註意他臉上的神色。

嘩啦啦的水流聲聽得曲溪青直咽嗓子,水囊裏的水已經讓他喝完,陽光照得他發暈,他便點頭,任睦野將他往山泉的方向牽去。

睦野讓曲溪青在樹蔭稍作下休息,他將竹筐取下靠在樹幹放好,拿起水囊朝山泉那兒去,剛蹲下,水中便多了一個影子。

曲溪青捧起水往臉上潑,睦野打開水囊裝水叮囑他要當心,曲溪青戲水上癮,往臉上潑的水打濕了腳下的地,軟濕的地面往下一陷,他便傾著身子往水裏倒去。

睦野來不及拉他,只堪堪扯住了他的腰。兩人雙雙落水,水面深至腰腹上,濺起的水花將頭發都打濕了。

曲溪青不由笑出聲,腳下的泥冰涼柔軟,踩著十分舒服,他微躬起身子伏在水面踩泥,睦野把他從水中扶起,“有沒有摔到哪?”

曲溪青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直搖頭,他笑得喘不過氣,睦野擔心他又要跌倒,索性把他虛扶著攬進懷裏靠,待他笑夠,睦野才道:“我們上岸吧。”

他們的衣服都濕透了貼在身上,穿著跟不穿沒多什麽兩樣。好在陽光溫暖,身子濕了也不會感到太涼。

往岸上走時曲溪青趁睦野不註意往他胸前一探,摸了滿手的硬實,他刻意摸了幾下,眉梢掛著得意的笑。

一擡眼,就迎上睦野垂眸默默凝視他的視線。

睦野看不出神色道:“玩盡興了?”

曲溪青搖頭,“沒盡興。”

睦野道:“在水裏玩總歸對身子不好。”

回到水岸邊,睦野找了些幹木打算升火將衣服烘烤,日頭頗盛,不用多時衣服就能烤幹。

曲溪青把脫下的濕衣遞給睦野,他又回到水潭邊戲水,直到睦野把他烤幹的衣服拿給他。

睦野身強體健,烤個衣服的時間額上就出了一層熱汗,他只身穿著薄薄的裏衣,胸膛的汗水沾濕了衣料,清晰勾勒出裏面的風光。

曲溪青又伸手摸去,加重力道捏了一把那緊實的身體。

睦野按住他的手,對他的調戲無可奈何。

泉水輕淌,山中深靜,睦野汗濕著身靠近他,就是這樣一個不茍言笑的人,讓曲溪青忍不住勾起旖旎的遐思。

他把接過來的衣物拋到草叢裏,在睦野不明的目光下,欺身貼近他火熱的胸膛。

睦野微微怔忡過後,很快反手曲溪青人抱住,入手間滿是柔軟。

曲溪青真的很軟,睦野覺得自己像是抱了一灘的水,隔著一層單薄的衣裳,手掌擱哪哪都跟點了火似的,燙得要化開了。

心憾如雷,睦野屏住呼吸不敢用力,生怕弄疼了對方。

曲溪青完全倚在睦野身上,盛滿笑容的眼眸勾著他的目光,鼻尖相碰,四片唇若有若無地輕觸。

睦野呼吸明顯沈重時,曲溪青故意退開,濕潤的眼眸含情脈脈看著他,“木頭,親我。”

見睦野還在怔忡,他又說:“親我——唔——”

薄唇傾覆而下,睦野唇上的熱意抵在他的唇間,睦野不會親人,薄唇笨拙的碰著那柔軟的唇,磕磕絆絆,手臂收緊,兩人胸腹相抵,曲溪青甚至被睦野微微抱了起來。

正纏綿悱惻間,曲溪青睜眼,他看到睦野親他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,唇角不禁溢出笑意,暗啞道:“笨木頭,用舌頭。”

睦野果然聽話地將舌頭伸出來,舌頭灼熱濕潤,細細地沿著他的唇緩慢舔弄。

曲溪青輕喘,他閉目與睦野親了片刻,沾著水汽的眼又睜開,盯著睦野的唇,道:“舌頭伸進來,總舔我的唇做甚麽。”

不等睦野反應,他便將舌頭伸出卷住睦野的舌往口腔中引,睦野不過是個情竇初開的山野之夫,哪裏經得起這般親密黏膩的撩撥。

馥郁的柔香如同催情迷香讓睦野失控,肋在曲溪青腰上的手臂用力,曲溪青被睦野完全抱起來。

曲溪青雙腿離了地,全靠著腰後手臂的力道支撐,久了身子不免難受,索性雙腿纏上睦野,如山中的同藤纏樹,親得嘴兒都腫了起來。

一個失控的親吻最終以曲溪青的腰被勒疼中斷,回到屋舍他一直喊腰疼,睦野將他衣裳小心掀開,一看才知道他的後腰被肋到發青了。

也不知是曲溪青的肌膚嬌嫩還是睦野力道過重,曲溪青用調笑的眼神看著睦野,睦野並未把他的調侃放在心上,給他小心抹了軟膏後,將過錯全攬到身上,面色微紅,自責道:“是我不好。”

曲溪青趴著暗笑,他捉起睦野的手掌輕撓,農夫手掌粗糙,撓了幾下也不見對方癢。他幹脆將手貼上去,做出一個十指相扣的姿勢,道:“沒什麽好不好,方才林中的事你情我願,我又不會怨你。”

睦野給曲溪青說得耳熱,滋生的欲念叫他難以啟齒,他移開眼睛,卻又忍不住轉回來看,“我以後不會……”

不會什麽呢?睦野無法繼續後面的話。他為自己弄傷曲溪青感到歉疚,可若是保證以後不親了,又舍不得同他親密接觸時的銷魂滋味。

難怪說情愛會令人牽腸斷腸,如今接二連三嘗到情愛的滋味,讓穩重老成的睦野陷入兩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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